老朱约了几次,我都没空,有时是真没空,有时却是心情不好找了籍口。
有一次聊天,说起来我们认识都有十年了。那年我们去婺源,在理坑的那个傍晚,我一脚跨进一座老宅院,见门廊下的靠椅里坐一男子,身穿卡其布外套,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,身边游人的嘈杂似乎都不存在。第二天的旅途中,我们几个人一路嘻嘻哈哈竟多了许多乐趣。回南京后又有联络便慢慢熟悉起来。很多时候,我对别人并无好奇心,却有着强烈的戒备心和疏离心,所以我很感谢这许多年他常常记得联系我。
后来有一年开车去云台山,我和他轮流开车,九个小时公里,最后在修武县兜兜转转到达云台山时已是晚上。尽管很辛苦,他依然将一切安排地妥妥的。他是性情温暖的人,待人又有礼貌,总是不急不躁淡定从容,与他相识的这许多年,不曾见他有过粗暴的脾气,就算我偶而对他说了凉薄的话,他似乎也不计较。
一直以来,我太爱在路上的感觉,从一条公路换到另一条公路,一直往前开。我的内心产生过许多惧怕,唯有在路上,不管多么艰难,内心从容,从未有过恐惧。那些热爱旅行的人,多半是因为爱上在路上的感觉,西天取经的故事里,便是修行在路上。
那次在云台山,我们聊到一些各自旅行中的故事,想起很久以前狂热的户外经历,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没那么年轻了。我侧过头,看到他的鬓角隐约有几根白发,心微微一颤。云台山有一处“不老泉”,据说魏晋逸人王烈,不食人间烟火,渴饮此泉,饿食黄精,寿至岁,仍然健步如飞,不减少年。游人到此便拿杯子去接泉水来喝。人们总是愿意相信有不老的传说,有人就愿意成全那些美好的愿望,给你一眼不老泉。当时我就想,这世间百年后的模样又是怎样?倒不如此时此刻满山的撒欢,努力的爱自己。
那天在云台山的万善寺,我很虔诚的磕了头,也许虔诚能够让人心生莲花。我告诉他我最喜欢的是听他聊天。他一说话就能够令人安静下来,不管发生什么,他都能保持优雅的态度。我也学着慢慢改变我倔强的性格。很多年后的今天,即便生活中偶有不如意,我亦未曾有过抱怨,能够明白生命有无数的可能性,我们却只能选择一种。我愿意随遇而安的生活,愿意承担现在,心怀感恩。
现在偶尔回想起来,仍然会怀念那个四月里温暖的阳光。后来他有好几次都说很喜欢跟我搭伴旅行,因为很轻松。只是少有机会。这十年里,我也见到他的生活经历许多,偶尔听他说过一些故事,这十年也正是我慢慢成熟慢慢懂得生活的十年。云台山之后他也提过几次再约了去旅行,但都未能成行。
我现在绑鞋带的手法是那年在齐云山爬山时他教我的,正如他所说的,鞋带从来没有松开过。我们的一生,能有多少朋友十年后依然可以真诚相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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